“我已经把这些事从头考查过,认为也应该按着次序写给你,让你晓得所学到的道理,都是确实的。”(路1:3-4,新译本)

圣诞节期间,看了一部名为“使者”(The Messengers)的制作严谨的圣诞短片,讲述年老的马利亚听说路加正在蒐集与耶稣相关的事迹,于是托人将当年她如何在身孕已重的情况下,与约瑟千里迢迢回到约瑟的本城伯利恒去登记户口,并在马槽里生下耶稣的事件,转述与路加。

当然,这是一种对福音书的记载进行的所谓的再创造——影片制作者根据路加福音的记载,从约瑟和马利亚在回返伯利恒的途中,谈起了马利亚被圣灵感孕这件事对彼此的冲击的这个角度,重述耶稣降生伯利恒的这起历史事件。这样的再创造,如果制作者存着敬畏神的心、尊重圣经的记载,并作足历史文化背景的研究,很多时候是可以帮助我们反思许多熟悉的经文或圣经记载的事件,从而省察我们自己的信仰路程,以及自己与神与人的关系,跟阅读一份好的灵修材料有着异曲同工的果效。

这部短片的背景材料,就是路2:1-7这一段,而开展这个故事的,则是路1:1-4的这小段引言。

这段引言,跟下来所记述的施洗约翰与耶稣的诞生/降生事件一样,都是熟悉的经文,而且因为是引言,很多时候,我们总是匆匆略过,并没有放太多的心思在里头——反正不就是为我们提供了路加书写福音的背景么?已经知道了。行了。

只是,如果能再多花一点时间看看这短短的4节的话,其实是可以从中有所学习的,特别是路加对待耶稣的事迹及相关的记载的态度和认知。

首先,是路加对待有关耶稣的记载的认真

当时(大概是耶稣升天后的20-30年间),伴随着耶稣事迹的口头传讲,许多相关的记载,也一一流传开来。面对着林林总总的讲述,路加说他自己也“已经把这些事从头考查过……”。尽管路加知道这些记载当中,有好些都是出自“亲眼看见的传道人”,甚至他自己所知道所明白的,也是传自他们(v.2),然而他还是愿意把所听所读的,从头探寻考究一遍。也许与他作为史家的身份有关,也可能是出自医者的细心,但无论如何,“从头”这两个字,让我们看到路加给自己划定的范围之广——毕竟当时的许多记载,主要是耶稣公开服事之后的言行录,很少谈及耶稣的婴孩与童年。要细说从头,要追溯耶稣的降生,都得花上一番心思。只是,对于路加来说,这样的追溯关系到如何认识耶稣的使命与事工,如果耶稣真是这些记载里头所表明的那样一个人,那么这么做就是有必要的,也是值得他花时间去做的。

今天,当我们打开神的话语时,特别是面对我们自以为熟悉的经文时,或许应该记得路加这种认真的态度,让每一次的读经查经,都像是第一次的阅读和查考那样,给我们带来心灵的震撼、生命的挑战,叫我们的信仰生活继续真实地与耶稣的生命与使命接轨。

其次,正是因为这样的认真,致使路加看到帮助他人清楚确实地认识耶稣的重要性。

路加处于崇尚各种哲学思辨的希罗文化,当时的人喜欢聚集在阿哥拉(Agora,即:市集;是希罗时代人们做交易、谈政治、论哲学的社交场所),除了打听新闻之外,就是聆听各类思想论辩,而他们常问的一个问题就是:今天有什么新思想/新道理吗?但是问题也就在这里,任何的思想,对他们来说,不过就是一种精神娱乐,也提供他们彼此辩论的乐趣,但是,不关乎生死,也无碍日常作息。

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路加告诉他书写的对象——提阿非罗,他要有条有理、次序分明地将耶稣的事迹从头给提阿非罗讲述,“让(他)晓得所学到的道理,都是确实的。”是确实的——的确而真实的,是攸关生死,是颠覆寻常的。

今天,当我们走进人群,向人讲述耶稣的福音时,是不是也让人清楚确实地认识到耶稣及他的信息,不是多元宗教中的一个选择,不是“你相信很好,不信也没关系”的无关痛痒?当耶稣与他的信息可能让人觉得不舒服甚至有所抵触时,我们能不能像路加一样,仍然坚持将福音讲述得有条有理,次序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