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求问耶和华,祂应允了我,/救我脱离一切恐惧。”(诗34:4新译本)

感恩诗(Thanksgiving psalms)是诗篇里头另一个重要的内容。
在哀歌里头,我们看到,当诗人在经历了神的赦免与拯救之后,最自然不过的反应就是赞美和感恩。而很多时候,感恩诗恰恰是哀歌的对应。比如诗34篇。大卫就是在非利士地的迦特(Gath)成功从亚比米勒(即亚吉王,参见撒上27章;注:诗34篇的“亚比米勒”是非利士王的称号,而非名字)面前脱逃后,作了这首诗歌。就当时的情境而言,大卫可以选择撰写一首哀歌,把焦点放在呼求神的救助上;或者创作一首感恩诗,将重点集中于神的救拔上。大卫选择了后者,为着神所施行的拯救,向神献上感恩之歌,正如他在34:6说的:“我这困苦人呼求,耶和华就垂听,/拯救我脱离一切患难。

就形式而言,感恩诗一般上包括4个部分——宣告(Proclamation)、概述引介(Introductory summary)、反思(Reflection)及赞美(Praise)。拿大卫的诗34篇为例,诗人一开始就发出宣告,表明他要称谢耶和华的意愿:“我要时常称(谢歌)颂耶和华……”。不过,有时候诗人也会直接就开口赞美神,比如诗116:1一样,直截了当地就宣告:“我爱耶和华……”!
然后,大卫就简明扼要地概述引介神的作为,主要就是表现为祂的拯救:“祂应允了我,/救我脱离一切恐惧。”(诗34:4)诗30篇和诗66篇都有类似的概述:“耶和华我的神啊!……祢(也)医治了我。/耶和华啊!祢曾把我从阴间救上来,/使我存活,不至于下坑……”(30:2-3);“你们都要来听,/我要述说祂为我所行的事……”(66:16)
在简单述及神的作为神的救拔后,诗人一般就会回想并反思过去自己的需要以及神所作成的拯救之工。诗34:6就是这样的一个回望和“报告”:“我这困苦人呼求,耶和华就垂听,/拯救我脱离一切患难。
最后,感恩诗一般就会向神发出赞美,作为祂拯救的回应,同时召唤其他人与他一起赞美。在诗34:7-11里,大卫就呼吁他的听众/读者“亲自体验”耶和华的美善并“投靠祂”、“敬畏祂”。(值得注意的是,大卫的这篇诗篇并没有在这里打住;从vv.12-22,大卫进一步开展他在v.11说的要教导他的听众“敬畏耶和华”,是相当典型的智慧诗。)

Reuben & Beckhorst-King David Playing the Harp, 1616-1640

从这首感恩诗的这第4个部分,我们也因此认识到,感恩诗其实是赞美诗的一部分。
事实上,在希伯来圣经中,意为“感谢”(to give thanks) 的字词 יָדָה,原来也是“承认(神的作为)”(to confess) 的意思——即宣讲、宣称、清楚表明(to acknowledge, proclaim);承认宣讲宣称些什么?承认宣讲宣称神藉着祂的作为所彰显的恩典与恩惠。换言之,旧约的信众就是通过承认宣告神的美善来感谢祂,进而赞美祂。这就是为什么感恩诗原来也是赞美诗的一部分。
值得留意的是,较比起赞美诗,感恩诗更多时候会把焦点放在领受恩典而献上感谢的个人身上。只不过,这个“个人”常常却是在会众之中承认并宣告神的恩典与恩惠,因此感恩诗也带有敬拜的元素。

藉着大卫的感恩诗篇(诗30篇、诗32篇、诗34篇、诗40篇等),我们看到回想神作为的重要性。在每一天的进进出出中,在每一刻的汲汲营营里,我们难免与困境碰面,也躲不开可轻可重的难处的纠缠。但也就是在这一天天一刻刻的困境和难处里,我们一再地经历神的作为,一再地或有惊无险或从火中经过。只是,当困境和难处成为后视镜中的景物时,神的作为很容易地也就跟着遗落并遗忘了。遗忘的结果,就是与神渐行渐远,甚至不复回头!
这是多么可惜又何其可怕呐?!
感恩诗则让我们看到,只要回想,就能记得;只要记得,就能谦卑;只要谦卑,就能感谢。一旦能够感谢,就能够赞美了!美国重要的牧者兼作家布赫纳(Frederick Buechner)就这么说过:“我们如果深入而诚挚地回想的话,就会晓得应该感谢谁。”(If we remember deeply & truly, we will know whom to thank.

感恩诗本身与赞美息息相关的特质,更是提醒我们:感恩必须是敬拜一个不可或缺的环节。个人敬拜也好,集体敬拜也好,总不能没有感恩,因为只有心存感恩,我们才能真正地认识那位施予恩典与恩惠的神,也才能诚实地心口合一地敬拜祂、赞美祂。而这样的敬拜和赞美,也才配得献予这位良善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