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向耶和华歌唱,因祂用厚恩待我。”(诗13:6和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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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歌占了诗篇三分之一以上的内容,是150篇诗篇里头,很重要的一个内容。大卫的好几篇诗篇就让我们看到,当面临各种恶劣艰难的处境时,向神发声哀求、投诉,甚至咬牙切齿地“咒诅”带来磨难的敌人是完全可行的,更是祷告很基本的姿态。
然而,哀求、投诉甚至“咒诅”,只不过是哀歌的其中一个元素。

哈3:17-18

赞美诗一样,哀歌也有相当清晰特定的形式结构,一般上都会包含几个元素——

       1.  直接向神的呼求.       Direct address to God
2. *哀叹/投诉/“咒诅” Lament/complaint/curse
3. 对神的信心 Confidence in God
4. 向神的祈求 Petition to God
5. 结语/赞美 Conclusion/Praise

这些元素的出现排序,也许会按着不同的哀歌而有所不同,这是文学表达形式本身特有的流动性,诗篇自然也不例外;但是这些元素却可以在几乎每一首的哀歌里头找到(诗88篇是例外)。

再以大卫的诗13篇(和合本)为例——

     耶和华啊!祢忘记我,要到几时呢?
要到永远么?
祢掩面不顾我要到几时呢?
我心里筹算,终日愁苦,要到几时呢?
我的仇敌升高压制我,要到几时呢?

v.1的开场呼求(1)“耶和华啊!”是哀歌最典型的特色;任何以这样的呼求开场的诗篇,绝大部分的内容都是哀歌。大卫在发出呼求后,就接二连三向他的神发出哀叹(2),为着自己的处境追问祂:“要到几时呢?”

     耶和华我的神啊!求祢看顾我,应允我!
使我眼目光明,免得我沉睡至死。
免得我的仇敌说:我胜了他;
免得我的敌人在我摇动的时候喜乐。

然后在接下来的2节里(vv.3-4),大卫就向神祈求(4)。他求神看顾他,应允他的祈求,使他“眼目光明”(环球译本作“眼睛恢复光彩”;大卫乃是告诉神说他因仇敌的缘故,正濒临死亡,眼睛就要如沉睡般闭上,因此求神快快搭救,让他的眼睛可以因为脱离死亡而再次复苏、明亮);而这一切的祈求,都是免得他的仇敌有夸口的理由/机会。

     但我倚靠祢的慈爱,
我的心因祢的救恩快乐。

然后在v.5里,突然出现一个转折词“但”(新译本用“至于我”,环球译本则以“我”来连接上文),表达了大卫尽管面对仇敌的压力生命的困境,他却选择仍然倚靠耶和华神的慈爱,并且因着祂的救恩快乐——尽管在那当下,神的救恩尚未到来,充分表达了他对神的信心与信靠(3)。

     我要向耶和华歌唱,因祂用厚恩待我。

之后,大卫就藉着向神歌唱作为他给予神的赞美(5),为他的这首短诗划下一个有趣而动人的句号。有趣,因为这首诗歌开场的语气是那么的急促,诗人焦虑之情溢于言表,谁会想到结果竟然会以感恩与赞美作为结束?而动人之处,也就在这里。诗人正处于急难之中,面对着眼前的困境,他却能将眼目转向耶和华神,表达他对他的神的相信和倚靠的同时,更能因此而发出赞美……!怎能不动人?

从这首诗篇以至哀歌的一般形式结构,我们可以认识到另一件重要的事实,那就是——面对不公不义面对困苦危难面对挫折委屈,哀叹是可行的,也是必要的;但是,哀叹却不是最后的声音,也不是最终的定论
有时候,我们或许会觉得哀歌所表达的哀叹和投诉似乎与信心生活格格不入。但是,正如一位旧约学者指出的:“信心生活中所经历的悲痛与迷惑并非缺乏信心的记号,是应该被丢弃或置诸脑后的东西;(它们)乃是信心固有的本质。”(莫伯利,R.W.L. Moberly)而哀歌恰恰能够教导我们如何积极且正确地与导致哀叹和投诉的种种悲痛、迷惑与不公角力和摔跤。

诗篇中的哀歌让我们清楚看到,诗人也许会因为不公不义的现象向神挥拳抗议,诗人或者会在遭遇无妄之灾时沮丧地向神埋怨,有时候诗人似乎也因为恶人看似得志而显得意志消沉;但是,诗人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不会让自己沉溺在自伤自怜、自怨自艾里,以致钻进了信仰的牛角尖信心的死胡同;反之,他们的哀叹最终总是会以赞美作为结语,因为他们清楚认识到,聆听他们的哀求与投诉的,是怎样的一位神。

信心生活难免遇到各种艰难的处境,哀歌是自然的,也是必须的。只是总要记得,因为那位不吝于将祂的独生爱子赐给了我们的神,正是侧耳倾听我们的哀歌的神,因此,赞美至终会是哀歌最后的声音,最终的定论。